| 文 /蔡聖裕 | |
一個守衛負責在瑞士和奧地利交界處巡守。有一天來了一個奧地利人，騎著腳踏車要通過崗哨。他的腳踏車前面裝了滿滿一籃沙子，這守衛直覺奧地利人一定在走私，於是拿出一把耙子，仔細翻檢沙子裡究竟藏了什麼東西。可是他翻了老半天，什麼也沒找到，只好揮揮手放他過去。第二天，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一遍，第三天也是。日復一日，他就這樣翻查了三十年始終找不到任何東西。最後，這位守衛終於忍不住問那位奧地人：「我今天就要退休了，這些年來我一直懷疑你走私。你到底是不是走私客？」奧地利人遲疑了一下，承認說：我的確是走私客。「我就說吧！」守衛說：「可是我天天檢查你的籃子，卻什麼也沒發現，你到底走私什麼東西？」 奧地利人說：「就是…腳踏車啊。」 人總是免不了以自己曾經有過的經驗做為專注的焦點，結果當專注的焦點錯誤時，就像那位翻查沙子的邊境守衛，再努力也只是白搭。許多台灣家長就是陷入類似的迷思，例如準備「聯考」的國三生、高三生哪個不是煎熬難耐的，對大多數考生來說，家長的期待總是化作無形的壓力施加在他們身上，令人喘不過氣來。教育部一再提倡高中社區化與去明星化，也一再強調就近入學也有很好的出路，但問題是，新聞上高分棄名校的學生，永遠都只是少數，對大部分的家長而言，誰會要自己的孩子捨棄建中、北一女不讀而選擇其他條路？很會念書與考試並不絕對是通往美好未來的道路，每個學生都有自己的興趣和偏好，或許技職體系的學生沒那麼會考試讀教科書，但反過來，明星高中的學生大概也弄不懂美妝、美髮和機械操作吧？ 教育與求學的過程理當是幫助學生發現自己的興趣與志向所在，一旦走對了方向，找到自己的興趣並培養能力，前途肯定無可限量，但是只要家長的觀念不改，恐怕仍然會有很多學生必須背負著這些期待，而永遠找不到自己在哪裡、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。 台灣的家長在教育上，除了傾向重視考試希望小孩能夠有好成績外，在教導小孩或自己的理財觀念上，也總是認為努力的工作賺錢才是累積財富最重要的手段，可是往往忽略了王永慶曾經說過一句話：你賺的一塊錢不是你的一塊錢，你存的一塊錢才是你的一塊錢。要成為有錢人，學會存錢要比學會賺錢更來得重要，日本的諷刺明星兼導演北野武就有類似的感人經驗。 幾年前，北野武的母親去世，他回故鄉去奔喪。他一直不喜歡母親，因為她總是不斷向他要錢，只要他一個月沒寄錢回家，母親就打電話來大罵，正是所謂的「死要錢」。而且，北野武越出名，她索討的錢也越多。 他一回到家，還是忍不住大哭一場，想到長年在外，沒有好好供養母親，雖是死要錢的媽媽，他還是覺得虧待了她。 辦完喪事，北野武要離開家時，他的大哥交給他一個小包袱，說：「這是媽媽叫我一定要交給你的。」 北野武小心打開小包袱，看到一本存摺與一封信，存款是用他的名義開戶，戶頭裡的存款金額高達數千萬日幣。母親在信中寫道：「武兒，在幾個子兒女中，我最擔憂的就是你，你從小就不喜歡念書，又亂花錢，對朋友也太慷慨。當你說要去東京打拚時，我就擔心你會落魄成窮光蛋。所以我一直要你按月寄錢回家，一方面刺激你賺更多，另一方面也為你儲蓄；你給我的錢，我一毛都沒花，你大哥把我養得好好的。你的錢還是你的，現在就拿去好好利用吧！」北野武讀完信，哭倒在地，久久站不起來。 會考試未必通往美好未來，因為人人稱羡的學校或科系未必適合你的個性，會賺錢也未必能夠成為有錢人，倘若不懂儲蓄而入不敷出的話，最後還是落得窮光蛋一個，只有找對方向才有美滿的結果，不然我們的人生就像第一段故事中的守衛般，花了三十年找不到想要的走私品，但那走私品卻每天從眼前輕易溜過，這樣的遺憾發生在未來的人生裏，值得嗎？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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